《湖水奏鸣曲》
一声鸡啼划破浩瀚的宇宙
一缕晨光照亮蓝色的星球
当父辈们扛着耕耘的犁铧走出村庄
当村庄的上空升起袅袅炊烟
瓦埠湖,你轻轻地向我走来
轻轻地说:我是你前世和今生的一朵浪花
湖水捧出了古镇
涛声回荡在老街
野鸢掏出了游鱼
商贾云集
帆樯林立
穿越漫长的旅途和纷繁的历史
两千多年前孔圣人门下的宓子贱
又带来了谦谦君子之风
而1931年的初春湖区阴霾弥漫
枯枝在抖动,小草才拱出地皮
暴动队员们在一个夜晚秘密集合
他们挥舞着镰刀、铁锤、红旗
仿佛湖面上翻卷的白浪
呐喊成“瓦埠暴动”铿锵的涛声
湖洼里是低矮的春天
坡上的屋檐是老宅
门楣下是世俗的生活
而我们不得不把目光再投远一些
那是布满红砖草房和稻菽如浪的乡村
那是小甸集、上奠寺、曹家岗
那是一片浸血的红土
那是需要仰视的寿县海拔最高的地方
现在,让我们走进一所花园的学校
聆听孩子朗诵课本的声音:
“一个寒冷的冬夜你轻轻地展开
中共安徽省第一面鲜红的党旗——中共小甸特别支部”
“吾弟渊为革命而死,
吾侄云露亦为革命而死,
今吾而死,
一门三烈士,
足以光荣吾门庭。”
在老街,我们与方振武将军的故居不期而遇
几间房子里藏匿着一件铁甲胞衣
和将军赤胆抗日的大胸怀
秋风劲急,寒鸦从头顶飞去
斑驳墓碑为雨水冲刷
故乡的蒿草正以卑微的匍匐的姿态
一寸一寸地丈量
你伟岸的身躯
这一抔黄土下
埋有一个悲怆的源头
阳光撩开柳浪
杏花追逐渔舟
瓦埠湖,我没有生花妙笔来描绘你
描绘你的苦难、雄阔、风骨和神韵
描绘你的澄澈、曼妙、缥缈和空灵
描绘你湖水里暗藏的巍峨和高贵
白浪高过头顶
细水潜入根部
触水而居的星布的集镇
在蛙鸣中不断拔节生长
湖蚌怀揣珍珠送走夏天
螃蟹头顶菊花迎来深秋
就像《洪湖赤卫队》中唱的那样
好收成一半是稻米,一半是鱼虾
好政策和浩大的民生工程
将湖区濒水而居的乡亲们
一律安置到海拔24米以上
瓦埠湖,我永远栖息在你的心灵深处
我随时在等待你的呼唤
让我小小的身躯里盛满你与生俱来的沧桑岑寂
让我小小的身躯伏在你起伏跌宕的碧波之上
成为你最痴迷、最粗粝、最纯洁的一朵浪花
永远,永远也无法平息
《六安瓜片》
六安州双塔摩青
往南,是淠河的源头
山里多寺
僧尼吃素
六地平安,那多是传说
嘉木绕村
片茶生焉
小的时候
我喜欢吃瓜果
但不喜欢里面生虫的籽粒
山水都是一样
云雾却造就了一种罕见的贡品
我能够活下来
不是得益于品茗
我夜里常常起来喝凉水
赤脚医生采鱼腥草熬汤
父亲吃“山里红”的叶子
将军湖,蝙蝠洞,轱轳岭
响洪甸水库是个大魔鬼
坡上时常有采茶的姑娘
我喜欢溪畔写诗
在八仙桌上开治糖尿病和高血脂的方药
过了红石谷
野味也无趣了
我像一个醉酒的人
思想的暂时浑乱
不耽误我做一个爱美的人
千百年来
人们熟读县志和《茶经》
但是,我见着桌上的瓷碗
碗中飘浮的叶片
我只得澄清
想浑浊也是不可能的
《井圈》
庭院小得可怜
风转不过来身
风只好爬上树梢或钻进老井
我刚端着一碗烫嘴的稀饭
父亲从菜园里回来了
手里提了一支着火的芍药
一只长颈鹅和一只短腿雀
在墙角抢一只烂柿子
秋天的味道无可比拟
一天只能爬两圈
我说的是井圈上的一只黑蚂蚁
它的失足跌落
在井底制造了核爆炸
草绳在树干上缠绕
麻绳在井沿上摩擦
它们都被勒得不成样子了
《定湖门》
有一阵子
我喜欢到寿西湖里看麦子
人多了叫人潮
麦多了叫麦浪
但麦子比人要耐看
几只云雀在空中翻飞
不时作点水的样子
它们点到的不是水却是麦苗
多少年才出一个能人
谁有这样的想法
把一湖的水舀尽再种上麦子
定湖门白天跑车夜里走马
一堆马粪上开着一朵鲜艳蘑菇
大水有几年不来了
大水如果真的来了
就把黄澄澄麦子运到报恩寺的大殿里
两个民工抬着一块黑石在街上叫卖
石头上有一棵生锈的铁钉
上面刻着 “定湖门”
《苍耳子》
如果不涨大水
二道坝子一点作用也没有
坝埂上长满了密不透风的苍耳草
苍耳草到老了
又结满了浑身小刺的苍耳子
刺是它们行走的手和脚
我的裤脚上粘满了苍耳子
牛的尾巴也粘满了苍耳子
我们和秋风一道
正穿越原野
有一股秋风走了斜路
有一粒苍耳子也跟着走了斜路
它们穿过东城门
城里都是光滑的街巷和平顶的楼房
狗咬刺猬
无处下牙
只有残破的状元府还有几片小瓦
秋风在瓦楞上歇脚
苍耳子就在这里安家
《老法海》
农历九月份
村里有一股枯草味
几柱云烟,绕着屋宇
父亲还拿着锄头站在田里
日头很大,像是假的
湖堤上,有人从拖拉机上慌张地抱下一个人
村路犹如一节断肠
散落根根稻草
怀里的那人仿佛也是假的
轻的像一截干柴
裁油菜的妇女
用一双泥手捂住小孩的眼
等他们走远了
才发现一只熟柿子掉在地上
老法海,你不要吓唬我们
大家心里明白,这一回他恐怕真的不行了
《葫芦》
菜畦依旧在水渠边
渠水被秋风吹走了
泥鳅也变成了瓦檐下的串串僵尸
地上的果蔬收拾完了
连根都刨出来了
水落下,露出不是石头
是几只歪歪扭扭的鸭子
十分好收拾的旱鸭子
村里还有一个细节
夏天,一根不为人知的细藤
把一只葫芦送上厨房的屋顶
却不再抱她下来
这个宛在眼前的穿白裙子的细腰美人
与我们还保持着一段距离
在越来越硬的夜风里
不停地柔弱地蹦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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